落櫻之地

第五章　惡魔契約

「冰與炎的殿下？」眨了眨眼，褚冥漾露出了不符和身分的表情，神色呆滯茫然。

千冬歲的神色也頗為凝重，他只算到褚冥漾今天遇到的天使會是他的劫，但也只有他能解好友的劫，所以他才不顧一切使出雪野一族的秘術，可無論如何，他萬萬想不到這個人竟然會是冰與炎的殿下。

他不理會好友疑問的眼神，平靜無波的眸看著散發冰冷氣息的天使，道：「冰炎殿下，沒想到會在這遇見您。」

「那個……千冬歲……」褚冥漾扯了扯好友的衣袖，但卻被對方隨意拂開。

「沒想到？」嘴角勾起冷笑，清冷的嗓音有著明顯嘲諷，「雪野千冬歲，剛剛是你搞的鬼吧，你究竟做了什麼？」

「我說……」

在褚冥漾剛要繼續說什麼時，千冬歲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請放心，我還沒有打算違背條約，當然，前提是要你的配合。」

明顯被無視的褚冥漾滿臉黑線，想他剛剛還差點就死在這裡，下一刻就華麗麗的被好友跟打算殺了他的天使無視，這讓他情何以堪？

眼見面前這兩人依舊繼續無視著他，褚冥漾忿忿不平的瞪了兩人一眼，最後乾脆席地而坐繼續完成他一開始來這的目的，吃蛋糕。

香甜的味道讓他沉醉，不一會褚冥漾便開始無視一旁劍拔驽張的兩人，全心全意的享受著美食。

嘴裡咬著蛋糕，一雙夜眸滴溜溜的看向兩人。

千冬歲神情冷淡，但微蹙的眉再再顯示著他的不悅，心情既然不好他的態度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嘴角勾起薄涼的冷笑，道：「冰炎殿下，其實剛剛那個只是我們雪野一族的一個小把戲，百日為期、百丈為限，只要你跟漾漾之間的距離超過百丈你便會心痛難忍。」

「啊？」原本在一旁看好戲的褚冥漾愣了愣，一臉無辜的指著自己：「不能超過我百丈？百日為期……該不會是要持續一百天吧？」

千冬歲紫金色的眸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而褚冥漾再看到對方的眸色後連忙閉上嘴正襟危坐，雪野一族的人眸色會因為施咒的關係暫時變成其他顏色，而千冬歲的眸色一旦變成紫金色他的個性也會隨之變得十分惡劣。

對於褚冥漾的識相他輕哼了一聲，千冬歲不再看向好友，紫金色的眸子閃著邪氣瞪向冰炎，看著對方微微瞇起的眼，他像是知道什麼似的，冷聲續道：「當然，也許這對自控力極高的冰炎殿下而言並不會構成什麼阻礙，不過一旦你和漾漾相隔百丈以上超過十二個小時，那麼魔力及你本身的靈力便會在你的體內失控爆走，最後爆體而亡。」

千冬歲『好心』的解釋，冰炎是越聽臉色便越難看，他努力想要克制住自己，但最後千冬歲下的結論讓他瞬間理智斷裂，再也顧不得對方的身分，動作迅速的召喚出武器抵在對方的命門上，冷聲喝道：「雪野千冬歲，不要逼我殺了你……把這個咒術解開！」

天使的身上傳來濃烈的殺氣，褚冥漾在反應過來後也迅速的將自己的幻武兵器指向對方，場面一觸即發。

「把武器放下。」褚冥漾的聲音很冷，就算是為了完成褚冥玥交代的事必須得用到眼前的天使，但若他想傷害自己的朋友，那麼他也不在乎殺了這個天使，畢竟天界天使那麼多，多一個少一個於他這惡魔而言根本不算個事。

不過對方也不是個會輕易受到脅迫的，精緻的面容泛著殺意，嘴角微微勾起，冷笑不語，但手中的長槍也沒有挪動的意思。

「把武器放下！」再次低聲喝道，一樣的話但其中語氣變得更加不耐煩，要知道，惡魔最欠缺的就是『美德』這種東西。

讓褚冥漾想不到的是，阻止他的竟然是自家好友。

「住手。」千冬歲抬手制止褚冥漾，彷彿被尖銳佈滿殺氣的長槍抵住的人不是他一樣，然後對著殺氣騰騰的冰炎道：「百日為期，一但期限過了咒數自然會解開。」

冰炎冷冷的看著千冬歲，他不認為他有配合對方的必要性，就算那個人是好友的弟弟也一樣。

「這件事算是我雪野千冬歲欠你一次，這咒術主要是為了限制你的行動，但是還有另一件事需要你的配合。」說到這，千冬歲突然停了下來，他轉向褚冥漾道：「漾漾，我要跟冰炎殿下訂立惡魔契約，你迴避一下。」

「惡魔契約？」褚冥漾滿臉錯愕，就連一向沒什麼表情的冰炎也忍不住愣住。

惡魔契約，那是惡魔以部分靈魂簽訂的契約，擁有強大的制約力，就算是創世神也無法違反其契約力，但因須要使用的是惡魔本身跟契約者的靈魂，通常不到真正需要的時刻沒有惡魔會願意用這種方式。

身為上天使的冰炎自然也知道惡魔契約，只是他很疑惑，惡魔契約的簽定是要在雙方心甘情願下才有效，只要其中一方有所猶疑便會被契約的魔力反噬靈魂，而他……似乎從沒答應要簽訂契約吧？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千冬歲要用到惡魔契約，但他不會多問，千冬歲和他不一樣，在做任何事情前都會先將一切利弊得失考慮進去，只要不要牽扯到他的哥哥，其實千冬歲是非常理智的。

夜眸充滿警告的瞪了天使一眼，褚冥漾將手中精緻的掌心雷收起，張開羽翼便打算迴避。

「漾漾，注意不要超過百丈，萬一冰炎殿下昏倒就沒人跟我簽契約了。」雖然話是對著褚冥漾說，但千冬歲的眼卻是盯著冰炎，眼裡是毫不遮掩的嘲弄。

褚冥漾揮了揮手，表示明白。

直到那抹黑色身影在視線中消失後，千冬歲隨手捏著一張符咒將抵住他的兵器揮開，隨意的坐在一塊巨石上，道：冰炎殿下，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

「交易？」聞言，冰炎冷笑了一聲，語氣譏諷道：「雪野一族交易的方式還真特別。」

千冬歲微微聳肩，關於冰炎上天使的傳聞他聽過不少，在自己的情報網中也有不少相關資料，因此對於對方如此差勁的態度並沒有太大反應，續道：「我知道我們這樣就像是在威脅逼迫你，但我別無選擇。」一抹冷冽的殺意劃過他的眼底，消逝的速度很快，就連冰炎都沒有察覺到。

如果可以的話，其實他比較偏向將冰炎殺掉，一勞永逸。

可惜了。

「我施在你身上的咒術是無解的，就算殺了我也沒用。」千冬歲神情十分輕鬆，彷彿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般，「對了，順便告訴你，如果你殺了漾漾，那麼也不需要等十二個小時，你體內漾漾的魔力會因為失去主人而失控，只需要短短的幾分鐘……」

千冬歲沒有將話說完，但其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也就是說，如果我不想死的話，這三個多月我都得聽你們的話行動？開什麼玩笑！」濃烈的殺氣從冰炎身上發出，熾紅的眸子因為怒意顯得更加晶亮。

強烈的殺氣及寒意讓四周的鳥獸受到驚嚇，一時之間兩人的周遭傳來許多紛雜的聲響，不到一分鐘，以兩人為中心周遭十公尺內已經沒有任何昆蟲鳥獸。

但千冬歲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神情依舊淡然，道：「我想你誤會了，這個咒術主要是限制你的行動範圍而已，只要你不離開漾漾百丈距離，對你而言不會有甚麼影響。」

「限制行動範圍……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燄眉微微蹙起，他才不相信惡魔的咒術有這麼簡單，尤其是雪野家的祕術。

先不說雪野一族以咒術聞名，既然是秘術又怎麼可能只是單單限制行動範圍？不能殺褚冥漾不代表他會聽從他的話，百丈為距他依舊能讓對方看不到他，最重要的是，這對他們有什麼意義？

沉默了幾秒，千冬歲最後還是決定隱瞞，只撿了重點道：「我們要你的血。」

「血？」這個要求可以說是意料之中，卻也是意料之外。

天使的血雖然充滿靈力，對惡魔而言卻沒有任何用處，又因為天使的血過於純淨，雖然傷不了惡魔，卻會大幅度壓制住惡魔身上的魔力，但這沒什麼意義，一個簡單的水系術法就能解決這問題。

換言之，天使的血對惡魔而言是毫無用處的東西。

「對，每半個月大約一碗的量即可。」千冬歲很明顯的不打算解釋，也不打算給對方拒絕的機會，「當然，你也不會吃虧，做為報酬，百日期限一到，我將雙手奉上殿下尋找已久的水精之石。」

水精之石？

熾紅的眸劃過一絲訝異，他在找水精之石的事沒幾個人知道，沒想到對方會知道甚至還拿它來做交易。

「好。」冰炎很乾脆的點頭，他知道自己其實別無選擇，千冬歲會開出這樣的條件無非只是想讓他心甘情願獻血，不管他答應不答應，這百日他只能跟著褚冥漾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