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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目暮十三看向早已害怕的說不出話的少女,同時也是劍道部經理的栗原晴子,「妳是劍道部的經理?名字是?」

栗原晴子一臉害怕的點了點頭,怯怯道:「栗……栗原晴子。」

「那澤田君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是妳將飲料打開的?」目暮十三接著繼續問。

「嗚……」栗原彷彿嚇到般退後了一小步,她偷偷看了新井征一一眼後搖頭,「不、不是我……是新井君……」

新井征一微微顫抖著,道:「我……我只是幫晴子打開飲料而已。」之後像是要掩飾什麼,大聲的喊道:「最可疑的應該是將飲料遞給介一君的澤田綱吉吧!」

就在這時,鑑識人員之一用白手帕拿個一罐小小的玻璃瓶,「警官,我麼發現了這個,裡面放了乾燥劑。」

「乾燥劑?」目暮十三臉色微變,氫氧化鈉極易解潮,因此一定要用密閉的容器及乾燥劑盛裝才行,「這應該是盛裝氫氧化鈉的容器,快送去化驗,上面可能還有下毒者的指紋!」

目暮十三的話讓新井征一微微顫抖著,一直在悄悄注意他的工藤新一自然也察覺到,看著栗原晴子跟新井征一的反應大致已經知道誰是兇手,又是用什麼手法讓皆川介一喝下毒藥,但現在還缺決定性的證據。

他悄聲問向澤田綱吉,「阿綱,你跟那個新井征一關係如何?」

「新井君啊……感覺他蠻討厭我的,我擔任大將的事他也是最反對。」綱吉也學著新一小小聲的回答著,不過他主要還是因為不希望讓山本武聽到,因為指證的關係,山本武對新井征一的敵意並不小,他可不希望對方在事後被自家守護者『關心』……雖然他已經不再是他們的大空了,況且對方只是個孩子,不需要跟個孩子計較。

「這樣啊……」

工藤新一陷入沉思,嫌疑犯目前包括澤田綱吉在內有三人,若兇手是綱吉的話他不會用這種那麼容易被懷疑的方法,兇手無庸置疑的是新井征一,現在缺的是決定性的證據。

「氫氧化鈉不是憑空出現的。」綱吉問向剛剛拿著玻璃瓶過來的鑑識人員,「裝著氫氧化鈉的容器是在哪找到的?」

「是在窗外的草叢裡。」鑑識人員比了比目前緊閉的窗戶。

澤田綱吉點頭,他已經知道是誰下毒的,只是……他看了山本武一眼,對方注意到他的視線,回以爽朗的笑容,就如同過去一樣的笑容,彷彿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改變。

但他並沒有如同前世一般回以笑容,只是眉眼低垂微微撇過頭避開對方的眼神,也因此澤田綱吉沒注意到山本武隨後露出的苦笑。

這一幕盡數落到工藤新一眼中,看兩人的言行舉止肯定是相互認識,但看著一個明顯想要親近一個明顯在閃躲,心中不是沒有疑惑,若說對方是搬到米花町前認識的,以綱吉的個性不該是這樣閃避才是,難道是以前欺負過他的人?

雖然心裡有諸多疑問,但他也知道此時不是追究的好時機,畢竟綱吉現在還是嫌疑人之一。

「也就是說第一個拿飲料並打開它的是新井君,之後新井君給了栗原桑,栗原桑在給了澤田君?」目暮十三緊皺著眉,釐清整個情況後問道:「為什麼飲料要這樣傳?」

明明桌上有很多飲料,但卻偏偏經過了三個人的手,而且還是在飲料打開的情況下,看樣子只能等指紋鑑識出來才知道是誰下毒的了。。

「我……我只是幫晴子打開飲料,因為女孩子都很愛護指甲,所以我……我才會幫晴子……」新井征一解釋著,但語氣中的不自然讓人不想懷疑都不行。

畢竟只是初中生,目暮十三問到這裡也大致能推想到犯人是誰,他又問向栗原晴子,「栗原桑妳會幫每個人拿飲料並開給他們喝嗎?」

這也是問題所在,一般來說經理雖然會照顧每個部員,但連飲料都開好遞過去十在有點太過。

栗原晴子低著頭,微微顫抖著,卻不發一言。

「栗原桑?」

「我……」栗原晴子一開口便是止不住的顫抖,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目暮十三道:「是我……氫、氫氧化鈉……是我放的……」

「什麼!」栗原晴子的承認讓目暮十三大吃一驚。

新井征一明顯的征愣住,他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栗原晴子,但對方彷彿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般一股腦的道:「因、因為我、我一直喜歡介一,但是介一他……所以我才想要給他個教訓!」

「不對。」工藤新一看向栗原晴子,不顧她哀求的眼神道:「既然如此妳可以直接給皆川君,阿綱不喝運動飲料的事就連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和你們幾乎沒有什麼相處時間,妳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目暮十三總算回過神,隨後也疑惑道:「對啊,如果妳的目標是皆川君,那妳為什麼要交給澤田君?萬一澤田君喝下去的話豈不是害錯人了?」

聞言,栗原晴子也愣住了,確實沒有人知道澤田綱吉不喝運動飲料這件事,「我……我……」

「還有,比賽期間選手是不能隨意進出選手室的,若兇手是栗原桑的話她大可以將裝氫氧化鈉的容器帶到其它地方丟掉,會往窗外丟就代表兇手是不能隨意進去的選手之一。」海藍色的眼眸冷冷的看向新井征一,「更何況其實你的目標不是皆川介一,而是明明不是劍道部的人卻擔任比賽中最重要的大將的澤田綱吉吧,新井君。」

栗原晴子一驚,她連忙趕在新井征一開口前道:「不是的,是我,是我對介一下毒的,澤田君……」

「夠了!」新井征一揮手打斷栗原晴子的話,神色不再像剛剛那般不自然,有種放棄一般的平靜,「晴子夠了,我既然敢做就不需要妳幫我認罪。」他看向工藤新一後道:「我從以前就很崇拜介一君,我也只承認他。這場比賽我們花費了許多心血去準備,憑什麼……澤田綱吉憑什麼擔當大將!明明從未跟我們共患難過,也從來不曾和我們一起練習過,就連這次參加比賽也是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吧!這種人……這種人我絕對不可能承認!」

「但是我沒想到竟然讓你逃過一劫!」他惡狠狠的瞪著澤田綱吉,但對方神色平靜依舊,他就彷彿打在一團棉花上毫無著力點,他的怨、他的恨就像是一場笑話一樣。

栗原晴子低著頭,淚水難以克制的湧出,在一開始知道皆川介一是因為喝了飲料而中毒時她便知道下毒者是誰,因為在她剛將飲料交給澤田綱吉時,場上的比賽剛好也結束了,飲料在對方手中不到三分鐘,而這段時間她都在對方身旁,澤田綱吉根本沒有下毒的機會。

而那罐裝著毒藥的飲料,正是新井征一交給她的,還特別囑咐一定要給澤田綱吉。

新井征一厭惡澤田綱吉她早就知道,但她一直以為這是一種示好,卻沒想到……

她與新井征一是從小一起長大,對方雖然做事極端了點,但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人,她實在不忍心才決定承認的,那個傻瓜,就只會辜負人家……

「……就為了這種事?」山本武簡直無法置信,在前世他聽過許多種想要彭哥列首領性命的理由,有些值得同情、有些值得憐憫、有些值得憎惡,但卻沒聽過如此可笑的。

前世,在『那件事』之後,那些妄想傷害彭哥列十代首領的人都被他們這些守護者一一剪除,今生即便澤田綱吉不再是彭哥列首領,他們不再是彭哥列守護者,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傷害他們大空的人。

冷冽的殺意在黑眸中翻騰,對殺氣一向敏銳的前彭哥列首領察覺到後微微皺了皺眉,褐眸掃了對方一眼,只見一向帶著爽朗笑容的臉上一片沉寂,眼神彷彿在看死物般地看著新井征一。

工藤新一也掃了山本武一眼,身為偵探的直覺敏銳的感受到來自山本武的凌厲殺氣,他貌似隨意的走到澤田綱吉身旁,一臉平靜地看著新井征一,道:「只要是犯罪,不管什麼理由都無法使它合理化的。」也許更該慶幸的是你沒對澤田綱吉早成任何傷害。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但卻是他真實的想法。

他不知道山本武跟澤田綱吉是什麼關係,但他十分明顯的感受到來自對方身上的敵意,就在他發覺新井征一真正的目標是澤田綱吉時。

目暮十三搖頭,肅然道:「就為了這愚蠢的理由你就去殺人……你究竟把人命當成什麼啊?」

「我……我沒有,我只是……我只是……想要給他一個教訓……」在山本武的瞪視下,新井征一語帶顫抖地喃喃自語著:「我、我真沒想要殺他……介一君……介一君……他不會有事對吧?不會有事吧?」

這個問題在場的人沒有人能回答,雖然劑量不高又有座急救措施,但中毒的時間太久,救護車來時皆川介一的呼吸已經十分薄弱,恐怕是凶多吉少。

目暮十三嘆了口氣,「生命之所以可貴便在於它無法重來,你可有想過如果被你下毒的人──不管是誰,若因此而死去的話,那麼你的一生都要背負著『殺人者』的罪惡,你才十六歲人生還很長,你真的有這個覺悟嗎?」雖然這種覺悟沒有比較好。他面無表情的在心裡默默吐槽著。

「我……我……」新井征一淚流滿面顫抖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從沒想過要殺死任何人,他只是想要讓澤田綱吉無法上場進而退出這次的比賽而已。

澤田綱吉看著眼前的少年因為罪惡感及恐懼而流下的眼淚,忍不住想起前世雙手的一次染滿鮮血時,那時的他也是這個樣子吧?滿心的恐懼害怕,腦海中一片空白,就只是怔怔的坐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發愣。

就在現場只剩下新井征一的哭泣聲和周遭的竊竊私語時,突然一陣制式的手機旋律響起,目暮十三看了看來電,發現是隨著被害人到醫院的鑑識人員之一,隨即接起,「喂,皆川君現在情況如何?」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數十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目暮十三不放。

『警部,剛剛醫院那邊傳來消息,皆川介一已經脫離險境了!』

「真的?」目暮十三聞言也鬆了一口氣,他一臉嚴肅的看著新井征一,「皆川介一經過搶救後沒事,但你還是必須跟我們到警署一趟,雖然被害者沒事也沒有其他人傷亡,不過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殺人未遂。」

新井征一聞言沒有任何反抗的點頭,在看到身旁的栗原晴子一臉哀傷的看著他時他也只是笑了笑道:「不要哭,這是我的錯,還好介一君沒事,否則我會後悔一生的。」

「小征……」

 

在目暮十三帶著新井征一離去後,圍觀的人群也散開就只剩下劍道部的指導老師及部員留下來善後,澤田綱吉的雙眼沒有焦距的望著窗外的天空,即使沒有回過頭他也能感覺到身後山本武的視線。

這麼快就遇上過去的夥伴是他始料未及的事,不是沒想到有可能遇上,但卻真的沒想到會這麼快就遇上,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對方似乎也有前世的記憶。

不過這都不是他現在該煩惱的事,他要思考的是接下來該怎麼做。

而工藤新一看著像是在放空的友人及默默站在一旁的山本武,加上不遠處正拉著凪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這詭異的情況讓他忍不住想嘆氣,正當他在思考該怎麼打破這片詭異到令人發寒的沉默時,率先打破這片沉默的人卻是他以為會一直發呆的人。

「出了這件事活動應該無法繼續下去吧?」綱吉露出和平時沒兩樣的微笑道:「我想等等學校應該就會宣佈活動中止,我們還是先回教室吧?」雖然話中帶著詢問的意思,但在場卻沒有人敢違抗。

BOSS……」眼見澤田綱吉轉身就要離開,凪手微微抬起彷彿想抓住對方,語氣顯得慌張的開口低喊著。

聞聲,澤田綱吉的腳步停下,頭也不回道:「我不是什麼BOSS,夢境是最虛幻不實的,請不要再叫我BOSS了。」

「可是……BOSS就是BOSS……」辯解的聲音越來越小,凪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執著,她也知道不能把夢境當真,但直覺告訴她,那並不只是夢而已。

「綱……」山本武痛苦的發現,澤田綱吉真的想捨棄他們,便是連對方一向當妹妹對待的庫洛姆也被拒絕。

背對著所有人的澤田綱吉緩緩閉上眼,掩去眸中的歉意冷聲道:「請不要這樣叫我,我並不認識你們。」說完後便舉步打算離開。

山本武瞳孔一縮,眼見對方越走越遠的背影,終究還是忍不住高聲質問:「綱!你身為包容一切的大空卻要捨棄我們嗎?」

捨棄我們這些深愛著天空的守護者嗎?

回應他的卻是對方毫不遲疑離去的背影。

這道背影彷彿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重重的壓在山本武的心上,只見他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頹然的坐倒在地上,而那雙一向堅定的黑眸始終凝視著澤田綱吉離去的方向,喃喃道:「我不會放棄的……綱,我們都不會放棄的……只有大空在,守護者才有存在的意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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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