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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月圓之約

 

很快的,一個月的代導期即將結束,老實講,這段時間我覺得蠻輕鬆的,從開學到現在小兔子完全不需要我操心。

由於國中部是固定課程,不需要選課,而小兔子雖然之前沒有上過學,但聽說在無殿時一向是由鏡董事在教導他學識……不過聽說小兔子在到無殿前就已經會很多東西了?

所以在學校課程方面我是幫不上什麼忙--好吧,小兔子也不需要我幫忙……感覺有點寂寞是怎麼回事……

小兔子不但學習上不需要我幫忙,就連日常他也很少需要我幫忙,而且聽夏卡斯說,小兔子現在偶爾還會去接一些無袍級的小任務……有沒有那麼獨立啊?

在生活方面,由於賽塔還沒回來--依照經驗,估計還要一兩個月賽塔才會從時間交際之處回來,畢竟那個地方的時間流逝跟這裡不一樣,所以小兔子依舊是睡在我房間,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我開始跟那孩子,呃……套句喵喵的話,就是我開始跟那孩子同床共枕了。

天知道我第一次從喵喵口中聽到『同床共枕』這個詞時,當下嘴裡的茶全部噴到坐在我對面的萊恩身上,為了道歉,我還特地回原世界的日本去買限定飯糰。

基本上小兔子就像之前剛開始相處時給我的感覺一樣,個性冷淡卻沒什麼耐心,很聰明、認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學生。

「早安,小亞。」看著睡眼惺忪的小兔子,我發現我也漸漸習慣這樣的生活,習慣一早起來會有一隻睡眼惺忪的小兔子;習慣準備兩人份的餐點;習慣和人同床共枕。

「褚哥哥……早安……」小兔子聲音帶著剛睡醒的低啞,軟軟的說著,只見他打了個哈欠便往浴室走去。

咬了一口麵包,我低下頭繼續看著報紙,過沒多久,小兔子便在我身旁落坐。

其實我本來並不常吃早餐的,但自從小兔子出現後,為了他的健康,每天我都會準備早餐,漸漸的我也養成了吃早餐的習慣。

「對了,小亞,我今天會比較晚回來,你不用等我了。」抬起頭跟小兔子交代著,這也是我後來才養成的習慣,曾經有一次我跟千冬歲去出任務,因為出了一點意外,導致比預計的時間還要晚回來,回到黑館時已經超過十二點了,沒想到一進門竟然對上了小兔子的紅紅眼。

小兔子的生活習慣很好,通常十點左右就會上床睡覺,但沒想到小兔子竟然在等我……從那次後,我如果會晚歸或是臨時有事的話都會先跟小兔子說,叫他別等我了,只不過小兔子依舊會等到我回來才上床睡覺,久而久之我也盡量會在十點前回來,畢竟小孩子熬夜還是不太好。

「任務?」

「不,不是任務,我只是要去原世界找朋友而已。」

今天是跟瓈瑚殿下約定的日子,也是瓈瑚殿下即將要回歸的日子。

見我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小兔子只是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小兔子去上課後我沒有馬上出發前往原世界,而是坐在沙發上看著一本厚重的書,這是前幾天抽空到袍級圖書館借的--黑袍的圖書館。

至於我明明是白袍卻能使用黑袍的圖書館……這其實是扇董事的惡勢力、不,我是說影響力,如果說黑袍到哪都有特權的話,那麼扇董事就是到哪闖禍、呃,腦誤,是到哪都暢行無阻,這可是比黑袍的特權更特權的事。

畢竟就算是黑袍,非公會的簽約區域也是無法進入的。

而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觸,主要是因為扇董事的一句話,『幫無殿辦事,如果因為袍級而綁手綁腳不是很不方便?』就這樣,我成為唯一一名白袍卻可以進出黑袍圖書館的破例者。

 

翻著手中厚重的書配合著昨天哈維恩給我的調查報告。

從這些資料中可得到幾個重點--

首先,霧夜妖精原先生活的地方不是在北方,而是在西方,但不知為何,在三年前所有的霧夜妖精都遷移到北方。

第二,霧夜妖精雖然不是很安分,但似乎跟陰影沒有關係。

第三,根據哈維恩的報告,北方亞爾那山谷有鬼門的氣息,千冬歲他們之前的任務大概跟這個鬼門有關。

最後,也是問題最大的。

之前接石谷任務時,夏卡斯另外丟了一個任務給我,那任務主要是要利用言靈之力淨化亞爾那山谷,由於亞爾那山谷因為鬼門的關係,周遭的生物有一些已經被扭曲了,不盡早淨化的話會有越來越多生物不是被扭曲就是因為鬼氣的關係而死去。但淨化必須等到鬼門被封印以及要配合一些必須用品才有辦法淨化。

而現在我擔心的是,霧夜妖精、鬼門還有汙染都是以亞爾那山谷為中心發生的,不知道這之前有什麼關聯,而霧夜妖精在這之中又是扮演著什麼角色?

「真麻煩……」這件事然那邊肯定也接到消息,不知道他們打算怎麼做?

對了,小兔子的事也要跟然那邊說……冥玥說要幫我跟然聯絡,怎麼到現在還沒消息?本家那邊最近很忙嗎?

嗯……還有好多事要做……

 

「……哥、褚哥哥?」迷迷糊糊中小兔子詫異的聲音突然傳來。

倏地睜開眼,小兔子精緻的臉蛋映入我的眼簾,讓我嚇了一跳,「小兔、不是,小亞,你怎麼回來了?」好險,差點把小兔子三個字喊出來。

小兔子瞇起漂亮的血眸看了我幾秒後緩緩的道:「剛下課。褚哥哥,你不是有事要出去?」

什麼?剛下課?

「糟糕了,我竟然睡著了?」看了下時間,原來我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還睡到傍晚?

連忙拿起了一旁早就準備好的提袋起身,張手張開傳送陣,就在我要踏進去的那一刻,我突然掃到站在一旁的小兔子。

小兔子皺著眉,眼中似乎有著淡淡的擔憂,頓了頓,我露出安撫的笑容說道:「別擔心,我只是去赴瓈瑚殿下的約而已,晚點就回來。」

小兔子抿著唇,輕輕的點了點頭。

轉身踏入傳送陣,下一瞬間我就出現在瓈瑚殿下所待的廟外。

看到寺廟後我忍不住皺起眉頭,瓈瑚殿下所待的寺廟雖然老舊,但一直有溫柔的白光包圍著,現在,光芒變的很淡,可是卻有一股力量在寺廟裡面流轉著。

「漾漾,你來了?」

一道沉穩的聲音傳出,出現在我面前的是恢復了真身瓈瑚殿下,他穿著一身素雅的白色巫服、黑色下袴,標準的日本神官穿著。

「瓈……呃,月影……」在接收到金色眼眸的瞪視後我吶吶的改口喊對方的名字。

瓈瑚殿下輕哼了一聲,金色的眼眸打量了我一圈看著我道:「我還以為你會帶冰與炎的殿下過來?」

「咦?因為他要上課……要我回去帶他過來嗎?」我遲疑的問著,因為我覺得瓈瑚殿下其實並不想要小兔子出現。

果然,瓈瑚殿下搖頭,「不,不用,我有一樣東西要請你轉交給他,在適當的時候。」

微微挑眉,瓈瑚殿下只見過小兔子一面卻有東西要轉交?如果有東西要給小兔子怎麼上次不交給他?

「跟我來吧。」瓈瑚殿下微微一笑,轉過身帶著我進到廟後,就像以前一樣,我們兩個跳到了屋頂上,上頭已經擺了幾瓶酒。

跟著瓈瑚殿下一起坐在屋頂上,他拿起一瓶已經開過的酒喝了一口道:「漾漾,喝吧,咱兩今天不醉不歸。」

掃了周圍一眼,看到已經有幾瓶酒已經空了,皺著眉,語氣擔心的說道:「你喝這麼多真的不要緊嗎?」

雖說神靈應該是不用擔心酒精中毒的問題,但喝多了還是不好吧?雖然不會酒精中毒,但還是會喝醉吧?

瓈瑚殿下搖了搖頭,「不要緊,最後一次了,就讓我喝吧。」

聽到瓈瑚殿下這麼說,我的眼神不禁暗了一下,但沒有說什麼。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瓈瑚殿下要前往安息之地之事,我雖然很不捨,但這個世界已經不再適合他們這些神靈生活,去安息之地對他們而言是最好的選擇。

「漾漾。」

突然一瓶酒迎面飛來,我連忙接住,只見坐在我面前的瓈瑚殿下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我,他舉起手中的酒對我示意,無奈之下,我只能『捨命陪狐狸』了。

喝了一口酒後忍不住咋舌,不管喝過幾次,都不是很喜歡這種味道,苦苦的、辣辣的,還有一種微妙的腥味。

喝了幾口後,我終究還是沒辦法習慣,索性不喝了,而瓈瑚殿下突然緩緩的開口。

「高野唯月,我跟她是在日本認識的,唯月她是日本的高階巫女,由於天賦異能,所以被神社的人從小教養……她從小沒有自由、沒有朋友,只能在神社中修練。」

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瓈瑚殿下臉上露出笑容:「我第一次遇見她是在神社的後山,那時候她為了躲避修練,偷偷的跑到後山,那年,她十六歲……」

瓈瑚殿下將他跟高野唯月之間的故事完整的告訴我。

 

「……最後我們兩個……嗯,套句你們的話,我們私奔來到這裡。」瓈瑚殿下又喝了一口酒,一臉深情的看著天上的滿月:「唯月、月兒、我的月亮……我的名字叫做月影,戀上月亮的影子……」

他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失去她之後,我只覺得生不如死……如果不是因為唯月的遺願,我早就跟她一起走了……」

「遺願?」對了,上次瓈瑚殿下也說了『她託付給我的最後一件事將要完成』,難道就是指那個?

「就是這個。」瓈瑚殿下笑了笑,將手探進懷中拿了個皮袋出來,示意我將手伸出後將皮袋裡的東西倒在我的手上。

……靠,也太冰了,這什麼啊?

手中傳來近乎刺骨的寒氣,靜靜躺在我手心的是一塊冒著白煙的……冰塊?

嘴角微微抽蓄著,所謂的遺願,是冰塊?

咦?等等,這冰塊……難道是?

閉上眼,我可以感受到手中的東西透出了淡淡的力量。

凝神細看,冰塊的中間似乎包著什麼,隱隱約約可以看出是個橢圓形的東西,而我感受到的力量正是從那個東西傳來的。

「漾漾,這個,就是我想要請你幫我轉交給那位冰與炎的殿下。」

瓈瑚殿下將手中的皮袋也遞給我,我連忙將冰塊放進去,那冰塊,八成不是普通的冰塊--廢話,有那種幾百年不會融化的冰塊嗎?

「我在見到那位殿下時,只一眼,我就知道這東西在等待的主人就是他。」瓈瑚殿下喝了一口酒後又道:「那是唯月負責守護的、兩個世界唯一的逆屬性兵器--冰與火的逆兵器。」

「什麼?這是幻武兵器?逆屬性兵器?」我訝異的看著手中的東西,沒想到手上這玩意兒可算上價值連城啊。

一般來說,幻武兵器多是混屬性,雖說也有純屬性,但大多都是混屬性居多,純屬性很少,叫價也極高。

但就算是混屬性,一般都是混相輔屬性,例如草原屬性的木與地或是海洋屬性的水與風,逆屬性還真沒聽過……冰與炎……冰、炎嗎?

不過,為什麼幻武兵器會由原世界的巫女守護?還有,幻武兵器怎麼會被冰塊包圍住了?

「高野家一直以來都與守世界有聯繫,聽說,高野家的先祖是守世界的人,在種族大戰後才遷移到原世界,而這逆屬性的兵器則一直都是由歷代高野家的巫女守護著。」瓈瑚殿下閉著雙眼,微仰著頭,銀白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感覺就像是精靈一樣散發著微光。

「我不是說我跟唯月私奔到這嗎?因為唯月推算出這顆幻武命定的主人會在這出現,所以我們才會來到這。」瓈瑚殿下睜開金色的眼眸看著已經愣住的我說道:「漾漾,我們的相識也許是偶然,但你跟冰與炎殿下的相遇卻是必然。」

「月影……」我知道,他要離開了……從此以後,我再也見不到我這位狐狸友人了……

瓈瑚殿下露出了非常溫柔的笑容,他將手撫上的我臉頰說道:「在未來,你跟冰炎殿下將會遇到許多難題,我以我的真名月影‧瓈瑚祝福你們,不管遇到什麼危難,都能迎刃而解,用你們的雙手,開創屬於你們的未來。」

雙眼逐漸模糊,我不捨的搭上瓈瑚殿下的手,聲音哽咽:「我真的……真的很高興、很高興……可以認識你……真的……」

「嗯……別哭了。」瓈瑚殿下將我臉上的淚水拭去,輕笑著道:「哎,我們認識了那麼多年,在最後,我送你一個禮物吧。」

瓈瑚殿下閉上了眼,口中喃喃低唸著咒語,一道銀白色的光球緩緩的在瓈瑚殿下面前成形,沒多久,一顆約拳頭大小的渾圓光球便出現在我們兩個中間。

突然,光球像是爆炸一般,光芒四散,刺的我雙眼無法睜開,突然間,胸口傳來了一股炎熱的、彷彿火燒一般的感覺。

難受的皺了皺眉,但那感覺很快就消失了,當我再次睜開眼時,光球已經不見了。

「吶,這玩意兒在未來一定會代替我幫助你的,很棒吧?」

看著眼前笑瞇了一雙眼的瓈瑚殿下,我點了點頭,也跟著笑著道:「嗯,超棒的,謝謝。」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再怎麼不捨,瓈瑚殿下還是要離開。

「漾漾……」

瓈瑚殿下抱了我一下,我也回抱他,輕聲道:「保重。」

「嗯,你也是。」

瓈瑚殿下閉上了眼,下一瞬間便幻化成一隻銀白色的狐狸,狐狸跳到我的身上,舔了一下我的臉頰後便往天空竄去。

我們沒有說『再見』,因為,我跟瓈瑚殿下也是屬於『再也無法相見』的人。

因為,我是人類。

 

瓈瑚殿下離開後我並沒有馬上跟著離開,坐在屋頂上直接往後躺,就這樣躺在廟宇的屋頂看著月亮發呆。

夜晚的風、很涼。

看著懸掛在半空中銀月,回想起結識瓈瑚殿下後的點點滴滴……一直以來瓈瑚殿下都是以孩童的樣子出現,我始終將他當作我的弟弟,而如今瓈瑚殿下的離去,總覺得心裡某個地方空了一塊。

微微闔眼,其實我是不了解的,關於瓈瑚殿下對他的月亮的情感……那樣的深刻、那樣的……沉痛。

我沒談過戀愛,目前也沒有想談戀愛的感覺,現在的我只想好好的教導小兔子,幫助他、陪伴他,我想代替凡斯,將那孩子身上的詛咒解開,至少,讓小兔子不再受到死亡的威脅。

嘆了一口氣,小兔子今年十三歲,到他成年至少還……等等!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很嚴重的事!

小兔子是亞那--冰牙『精靈』之子,而精靈百歲才成年……咦?我記得小兔子的母親是焰狼公主……獸王族的成年跟人類一樣……那……小兔子到底該算哪邊?

我記得無殿對小兔子的保護是到他成年為止……那小兔子到底是幾歲成年?

算了,就算用獸王族的標準來看,小兔子再五年就成年,也就是說我只剩下五年的時間來解決那個詛咒了。

這也讓我想到,小兔子有著精靈的血統,就算混了其它種族的血,他的壽命應該也是都比一般種族還要長久。

就我所知,精靈專一、獸王專情,小兔子有著兩種血統,我怕……我怕他會遇到跟瓈瑚殿下一樣的事。

擁有無止盡壽命的精靈,如果愛上了壽命短暫的種族……就像是瓈瑚殿下一樣,在戀人死去後只能孤獨、執拗的守著回憶,痛苦的活下去。

我捨不得……

 

又吹了好一會的夜風,腦子裡現在亂糟糟的,不想回黑館。

可能因為以前我總是一個人的,雖然現在有那群朋友在,很少會孤單一人,但有時候會突然想要一個人,而現在,就是那個時候。

將周圍的瓶瓶罐罐收拾了一番,沒開過的用小傳送陣傳到我黑館房間的客廳中只留下一瓶,已經喝空的就直接在附近資源回收了。

一個晚上而已,沒想到瓈瑚殿下喝得還不少。

伸了伸懶腰,我抓著剛剛留下的酒,張手展開移動陣法,下一瞬間便來到了一個幽靜的山谷。

這裡是好幾年前,我看了然的記憶後找到的地方--千年前,妖師、精靈以及鬼族的洞穴秘密基地。

這個地方一直以來都被強力的結界保護著,我不知道是誰、出於什麼目的才會設下這個結界,但這個結界對我卻沒有用,我還是來了好幾次後才發現這個結界的存在。

每次當我心煩或是感到茫然時,我都會來這邊,什麼也不做,就只是靜靜的坐在洞穴入口處,白天,我感受著微風以及大氣精靈的嬉戲;夜晚,看著天上的月亮享受著這裡寧靜的氣氛。

我腳步不是很穩的走進洞穴裡,雖然我只喝了幾口的酒,但瓈瑚殿下不知道去哪找來這些酒,後勁極強,雖然意識清楚,但身形卻有點搖搖晃晃了。

我來到這裡的事沒人知道,就連然也不知道我找到這裡,洞穴裡有凡斯留下來的手札,裡面有凡斯對亞那的抱怨、有藥草的作法也有養生食譜。

有時候翻翻凡斯對亞那的抱怨還蠻有趣的,但只要一想到他們的結局就讓我感到唏噓不已。

「吶,凡斯,我遇到了亞那的兒子,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喔。」我對著牆上那八成是亞那的塗鴉說道:「亞那,你兒子跟你長得真的很像呢,只不過那個性就完全不像了。」

想著今天離開前小兔子擔憂的眼神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是個好孩子呢……」

雖然個性冷漠但卻不冷情。

我轉過身,搖搖晃晃的往洞穴外走去,直接坐在洞外的大樹下,將手中的酒打開,我對著天上皎潔的銀月敬酒。

「我敬你。」

仰頭喝了一大口,我緩緩的閉上雙眼,微風吹撫過我的臉頰傳來一陣涼意。

 

永別了,瓈瑚殿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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