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櫻之地

11過年

寒假正式開始，由於我誤認為小兔子會跟著我回家而滯留在學院中，因此比以往回家的時間還要晚上幾天。

我一開始打的如意算盤是，只要帶著小兔子回家，跟老媽說因為小兔子要考試，所以耽擱了幾天，這樣肯定能逃過一劫。但沒想到，小兔子竟然是要回無殿去過年……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忍不住一臉哀傷的想著，幸好我有隨身攜帶喵喵做的藥膏。

回到家後自然也遇到了好久不見的老爸。

基本上我們家的男丁在過年時只會扮演一種角色－－清潔工。

「漾漾、幫我去買醬油！」

啊，還有跑腿。

認命的拿了錢包出門幫忙跑腿。

正午的日頭極烈，走沒多久便已逐漸汗濕，不過我依舊悠哉的走在烈日下，不疾不徐。

雖然說從小在這長大，但因為衰運的關係，小時候我除了醫院以外就是在家裡躺著，唯一能去的地方大概就剩下學校吧？

所以儘管我是在這長大，對這裡倒不是很熟悉，不過要我說往醫院的小路，我敢說，我肯定比所有人都還熟悉。

就在我經過附近一個小公園時，周圍傳來的緊張氣氛讓我停下了腳步。

疑惑的張望了一下，發現正是從小公園中傳出的，走近一看，一大群十來個灰白眼睛的人從公共廁所裡面走出來，動作十分遲緩。

看著不遠處突然冒出來的『人』我愣了一下，瞬間腦海中閃過的是前一陣子看到的恐怖片，不過這殺傷力是完全不同的。

「怎麼回事？竟然一次出現那麼多鬼族？」皺著眉，輕拍了下老頭公，吩咐它在公園佈下結界，就在我從懷中掏出一張爆符準備幻化成軍刀時，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竄進我眼裡，凝神細看，才發現那是個熟悉的人。

喔呀？小兔子？怎麼是他？

看到是小兔子後，我將自己的氣息隱藏起來，躲在一旁觀看。

小兔子手持一把黑色長槍，黑色槍身上面刻繪著許多金紅色花紋，微微發著光，像是有螢火蟲在上面似的。

是由爆符變化的，看樣子小兔子還沒跟幻武兵器締結契約。

黑槍畫出了一個漂亮的圓，槍尖頂著其中一名鬼族的額頭，再稍稍一使力便可貫穿。

「爆火、滅！」

清冷的嗓音響起，在聲音落下的同時，被槍抵住的鬼族突然發出尖銳的淒厲哀嚎，下一瞬間，鬼族震了兩下，濁黑的身軀突然膨脹起來，最後整個爆開，散發著腐肉氣息的肉塊噴灑在後面追來的鬼族身上，而動作迅速的小兔子已經往下一個目標衝去。

看著小兔子一一殲滅鬼族，很快的也除了將近一半，看著看著，我突然覺得，與其這般一個一個炸掉，還不如扔一顆大炸彈一次把這些鬼族都炸掉比較快，但隨後又為了自己的想像力失笑。

就在這個時候，小兔子突然猛地回過頭看向我的方向，變了色的眼有著詫異。

然後他的視線往下移，我也跟著往下看。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顆黑色圓滾滾的……炸、炸彈？

我狠狠的愣住，只是看著手上那正滋滋作響的東西，沒有其他的反應。

「褚哥哥！」

小兔子持槍在周圍畫了一圈逼退近旁的鬼族，擺脫那一大群鬼族往我這邊跑來，什麼也沒說用力將我手中的炸彈往鬼族中央扔去，硬拖著我的手快速的往公園中那溜滑梯裡面挖空的大象肚子中鑽。

將我拽進大象肚中後，小兔子俐落的挑出幾張符紙貼在四個角封住了大象肚子的入口。

「北方護神，降臨四方、封！」

話聲落下時，一道微微的白光發出，同時，外面傳出了極大的爆炸聲響，就像是瓦斯氣爆一樣，但我卻沒聽到什麼太大的聲響，隱隱悶悶的，就像春天的悶雷一般。

大象在震動，小空間中不斷有細微砂土掉落在我們頭上，外面有許多沙石飛濺，許多小石頭在砸到入口時彷彿被透明的牆擋住般再次彈開。

「褚哥哥，你怎麼在這？」銳利的雙眸盯著外面塵土飛揚的景色，小兔子頭也不回的問著我。

……這是我想問你的吧？

邊將落在小兔子髮上的塵土拂去邊道：「出來買東西，剛巧經過，你呢？怎麼在這？」

確定外面沙石不再飛揚，小兔子將原本貼在四個角落的符紙撤下才轉過頭看著我：「師父交代的任務，說是這附近有鬼族出沒，讓我來處理。」

說完後小兔子就直接鑽了出去，我也跟著鑽出去，這一出去後，我整個傻眼。

「不、不會吧……」

我吶納的看著眼前的景像，剛剛聚集著鬼族的地方已經被炸出個大大的窟窿，就連公共廁所都被炸毀殆半，有幾處在噴著水，窟窿裡積著水，水中漂著青黑的肉塊及一堆斷手斷腳，看著很是嚇人。

小兔子冷冷的掃了四周一眼，沒有說話，但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極冷。

嘴角微微抽蓄著，我完全不敢去看小兔子的表情。

我都忘了我手中還捏著爆符就亂想……簡直蠢死了。

「小亞……我不是故意的……」

小兔子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後，一臉無奈的看著我道：「我想、公會那邊應該會來人處理，既然鬼族已經處理完，那也代表任務結束，我們走吧。」

拉著我的手，我們漸漸遠離『案發現場』，走了一陣子後小兔子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向我，面無表情的問道：「褚哥哥……我們要上哪？」

聽到小兔子的問話，我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到眼淚都掉出來還停不下來。

好半晌，我才對著一臉不知所以然的小兔子笑道：「小亞，既然都來了，要不陪我回家一趟？我媽一定會很開心的……當然，先陪我去買東西吧。」

帶著小兔子我們到了附近一間賣場中，大概是……不、肯定是第一次逛這種地方的小兔子只是沒有表情的跟著我。

想著家裡似乎還沒去買過年的零食，帶著小兔子到零食區，我也懶得問這孩子想吃什麼，撿了兩、三包我喜歡吃的零食，反正小兔子好養得緊，他幾乎不挑食的。

想了想，又到飲料區拿了幾瓶飲料，看到一旁的小兔子盯著櫃上的蜜豆奶，便也拿了幾罐，「吶，小亞應該不急著回去吧？不如住幾天玩玩？」

「……我跟師父說一聲。」拗不過我，小兔子終究妥協的這麼說。

心情愉悅的帶著小兔子回家，這時候我只想到老媽會將注意力轉到小兔子身上，倒忘了冥玥跟這孩子不和的事。

當我們站在門口時，大門被突然打開，出現在門後的是一臉冷淡的冥玥。

她瞇著眼上下打量著我身旁的小兔子，好一會才淡淡的道：「冰炎小弟，好久不見啊。」

「巡司。」輕輕的點頭，小兔子的臉上也是淡淡的。

「冰炎他要來家裡住幾天……」冒著冷汗看著眼前同樣冷淡的兩個人，不禁覺得這兩人還真有點相似。

我說，其實你們才是真正的姐弟吧！

「小玥，漾漾醬油買回來了嗎？」

隨著聲音，老媽穿著圍裙走了出來，遠遠看到我們都站在玄關不禁疑惑的問道：「你們站在門口做什麼？」

冥玥側過身轉頭對著老媽道：「回來了，還帶了一條小尾巴呢。」

語氣有著淡淡的嘲諷，但老媽沒聽出來，一臉歡喜的看著我身旁的小兔子：「唉呀，這不是漾漾的學弟嗎？歡迎歡迎，快進來快進來。」

老媽拉起小兔子的手十分親熱的將他帶進門，而小兔子也乖巧的讓老媽拉著，看著這一幕，不禁想起前陣子千冬歲曾經說過的事。

那時，千冬歲私下跟我說，小兔子似乎很討厭與人有肢體上的接觸，千冬歲曾經在保健室目睹過，小兔子親手將對著他毛手毛腳的輔長踹了出去。

還記得聽到時我的第一個反應是：踹得好！

輔長那喜歡美麗事物的個性總有一天會給自己惹來大麻煩的。

不過後來我也有偷偷觀察，小兔子似乎真不喜歡與人有肢體接觸，我也看過幾次他巧妙的避開喵喵的糾……熱情，但每次我牽他的手倒不見他拒絕，剛剛老媽牽著也沒事？

嗯……也許這孩子只是……怕生吧？我不是很確定的想著。

「你還站著幹嘛？當門神啊？還不快進來。」

「喔。」

當我跟在老媽和小兔子身後踏進大廳時，看到的是老爸一臉熱情的樣子。

「來來來，漾漾的學弟，伯父這次出差帶了許多禮物跟土產回來，看有沒有喜歡的。」拉過小兔子的手，老爸很樂的招呼著，而老媽也是一臉愉悅的走進廚房端了一盤剛炸好的年糕出來。

「餓了吧？先吃吃這個，剛炸好的年糕，墊墊胃，等等留下來嚐嚐伯母的手藝。」老媽親熱的插起一塊年糕遞給坐在老爸身旁的孩子。

小兔子接過年糕輕聲道謝後便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老爸好像很高興。」靠在旁邊的牆壁，冥玥給了我很可怕的冰冷笑容，「說起來老爸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你帶人回來吧？你其他同學來的時候老爸都不在，看來你以後最好在寒假多帶同學回家，不然他會把注意力都放在那小子身上。」

「沒辦法啊，老爸這一年裡固定能回來的日子也只有過年這時候，而千冬歲他們在過年時家族裡都有走不開的祭典、祭祀之類的。」跟著倚靠在牆，我看著客廳中小兔子聽著老爸說著異國風情那張認真的臉微微笑道：「這樣也不錯啊，以後我就每年都帶著這孩子回來，老爸喜歡就好。」

冥玥嗤笑了一聲，看了我一眼：「我看、是你喜歡吧。」

對於冥玥這句話我沒有回應，只是靜靜的看著小兔子，雖然他的臉色總是淡淡的，但我可以看得出來，這孩子現在的心情不錯。

老爸又從一旁袋子中拿了幾包紙袋出來，一一將紙袋中的東西攤在桌上：「漾漾的學弟，這些是伯父買的小東西，看喜歡什麼挑幾樣吧。」

啊，出現了，我們家過年必備的景象出現了，這個是每年過年來拜訪的親戚家小孩一定都會有的待遇。

瞧了一眼擺在桌上的東西，有木頭雕的小熊、造型可愛的吊飾還有幾條民俗風極重的編織手環。

其中一條編織手環吸引了我的目光，手環是用著很多種顏色的線編成的，上面用著木珠綴著，整體看上去頗好看的，雖然不容易察覺但上面卻縈繞著一股不好的氣息，很淡。

微微斂眼，正想著要不要將那條手環挑起時，小兔子將那條手環挑了出來，拿在手上打量了一會後偏過頭問向老爸：「這條、可以給我嗎？」

「當然可以，要不要再多挑幾條？」老爸十分熱情的從紙袋中又掏出許多精緻飾品，像個推銷員一般的問著小兔子，只差沒說出半買半送之類的話了。

輕輕搖頭，小兔子露出微笑道：「這個就可以了，謝謝。」

看著這一幕的冥玥嘴角微微勾起，「眼力倒是不錯。」

突然發現，小兔子該不會是全能型的天才吧？明明才國一但卻已經在看大學的課本－－重點是竟然完全不需要人指導，體術好、學習力強，搞不好這孩子真的能拿到『史上最年輕的黑袍』這個稱號。

當然，前提是要小兔子願意去考。

大概也是跟我一樣想到同一處，冥玥冷冷一笑：「他會去考的，為了得到他想要的，他一定會去考的。」

……等等，我們真的想到同一處了嗎？小兔子想要什麼？

我茫然的看著冥玥，微微勾起嘴角的冥玥很美，冷豔高貴……但是我卻覺得心裡一陣發寒，魔女的笑容再美也有毒啊！

那天晚上，老媽煮的超豐盛，一個勁殷勤的幫小兔子夾菜，一開始我看得還有些忌妒，但看到後來老媽將小兔子的碗堆得像座小山，小兔子那原本完美的微笑也逐漸僵硬後，我也開始慶幸。

還好，老媽將注意力都放在小兔子身上。

不過看著小兔子難看的臉色，我想我再不開口，小兔子等等恐怕會將自己撐死。

「媽……」

但我才剛開口，馬上便被冥玥打斷，「小孩子要多吃一點才能長得快。」掃了我一眼，冥玥接著淡淡的道：「你也是，安靜吃飯。」

我敢打賭，老姐肯定是故意的。

「對對對，小孩子要多吃一點。」聽了冥玥的話，老媽菜挟得更歡快，而小兔子的臉色也越來越僵硬。

在老姐的威脅下，我也不敢再開口，至於老爸……基本上性別為男的在這個家都沒什麼發言權。

一頓飯便在詭異的氣氛中結束。

之後的日子，白天、我帶著小兔子四處亂逛；晚上大多待在家裡，看電視、看影片，倒也輕鬆悠哉。

幾天後的傍晚我便計劃著帶小兔子去辦年貨，在接近過年前夕都會有年貨大街出現，有著從各地來的雜貨和不同的小吃，這種熱鬧的狀況會一直持續到除夕夜之前。

「小亞，你沒逛過年貨大街吧？難得過年，我帶你去逛逛。」邊整理著隨身物品邊問著剛洗漱完的小兔子。

「……好。」

小兔子面無表情的點頭，雖然他沒有說，但我知道小兔子其實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不過……機會難得，凡事都要多多體驗才好。

「媽，我帶冰炎去年貨大街逛逛喔。」跟老媽說了一聲後便帶著小兔子一起出門。

「路上小心。」

「兩位小弟，出門要記得帶購物袋啊，老媽很討厭一堆塑膠袋的。」冥玥突然像鬼一樣的冒了出來，拍了拍小兔子的頭這麼說著。

這舉動，自然惹來了一道不悅的瞪視。

冥玥露出了充滿挑釁的冷笑，故意用力的揉著小兔子變成墨黑的髮，完全無視對方越來越難看的表情。

我趕在小兔子爆發前連忙將他拉了過來，對著冥玥一臉討好的道：「我知道，時間差不多了，姐妳有要買什麼嗎？」

大過年的，我可不希望家被老姐跟小兔子聯手毀去。

冷冷看了我幾秒，冥玥冷哼了一聲，擺擺手轉過身上樓：「不用，自個兒小心。」

我家是位於市區附近，離市區不遠，路上的人也不多，但一進入市區，人潮就明顯變多，穿過幾條街後，遠遠就能看到年貨大街亮滿了燈、人聲鼎沸。

這邊的年貨大街有部分的南北貨，但絕大多數的攤販都是以糖果、餅乾為主，有許多都是在過年才會出現的。

「這個就是年貨大街？」看著面前花花綠綠的攤位，小兔子發出疑問。

「嗯。」拉著小兔子的手避免他走失，雖然就算走失也不用擔心，「每年都會出現，上次我跟冥玥來的時候也買了一大堆的糖果回去，有想吃什麼要說喔。」

「嗯。」

牽著小兔子隨著人潮往前移動，左右張望著兩邊的攤販，雖然大多數的攤販每年都會出現，但是每年也總會有幾個新攤販出現。

邊走邊左右張望著，逛街的人變多了，有坐位的地方都坐滿了人，看樣子要邊走邊吃了。

就在我煩惱著晚餐的著落時，走在我身旁的小兔子突然停下腳步，指著一旁的小攤販問道：「褚哥哥，那個是什麼？」

順著小兔子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家小小的攤販。

「那個是炸鮮奶，要吃吃看嗎？」也不等小兔子回答我便走過去掏出硬幣給攤販，過沒幾秒就換來了一包熱騰騰的炸鮮奶。

將手中熱騰騰的食物遞給小兔子，他接過後咬了一口就皺起眉，但沒有說話。

輕輕一笑，我將小兔子手中的紙包接了回來：「這東西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看個人口味，如果不喜歡就別勉強了。」

咬了一口剩下的炸鮮奶，外酥內軟，其實還蠻好吃的，兩三下就將剩下的全部吃完。

「沒關係。」小兔子抿著唇、硬著頭皮將手上的炸鮮奶吃掉。

看到不遠處出現了一家水煎包，我偏過頭問著似乎還一臉噁心的小兔子：「要吃水煎包嗎？你應該還餓著吧？」

順著我指的地方看過去，小兔子輕輕的點頭，但同時視線也落在水煎包旁的攤位上。

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個是炸冰淇淋，是用麵包裹著冰淇淋下去炸的。」

「……」小兔子盯了幾秒後又將頭轉回來。

看來今天晚上變成小吃之旅了。

一路上吃吃喝喝倒也飽足，帶著小兔子來到往年固定採購糖果的攤販前，今天是老闆娘顧著攤，這間糖果攤是我從小每年都會來的……當然，前提是我沒住院的話。

「唉呀，小弟好久不見，今年想買什麼糖果？」老闆娘熱情的招呼著，看到我身旁的小兔子後眼神一亮，「好漂亮的小弟弟，來來來，阿姨請你吃糖果。」

沒多久，小兔子的手上便多了許多糖果，老闆娘甚至還將我們買的糖果打了折扣……看樣子以後要買東西可以找小兔子一起去，人體活動折扣卡啊。

◆◆◆

小兔子在我家也只待到了大年初一，過年時老爸跟老媽按照慣例給了我跟冥玥紅包，這次還準備了小兔子的份。

還記得小兔子剛收到紅包時微微愣住的神情，畢竟守世界應該沒有這種習俗，當晚，我也包了一個紅包給小兔子，怎麼說我也是小兔子的代理監護人嘛。

原本還打算帶著小兔子四處玩，但沒想到他那麼早便要回無殿。

「小亞不多留幾天嗎？」抱著枕頭，我問著正收拾著東西的小兔子。

聽到我的問話後，小兔子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看向我：「我已經離開太多天了，師父那邊怕不好交代，而且我還有事沒問師父。」

「這樣啊……」如果是傘董事的話那就沒辦法了，「那你要小心、保重身體，開學後見。」

「嗯，褚哥哥也要注意身體，那我先回去了。」說完後小兔子便拋下移動符離開。

看著小兔子消失的方向發了一會呆，伸了伸懶腰後便往樓下走去。

寒假還長得很，也許可以考慮接幾個任務打發打發時間。

TBC